蒋月:《时间·思绪·梦》
恰如郁达夫先生所写——对于一个已经化为异物的故人,追怀起来,总要先想到他或她的好处;随后再慢慢的想想,则觉得当时所感到的一切坏处,也会变作很可寻味的一些纪念;在回忆里开花。关于一个曾经住过的旧地,觉得此生再也不会第二次去长住了,身处于了远方的一角,面向这方向的云天遥望一下,回想起来的,自然也同样的只是它的好处。
那也许就是“怀念”吧!
这段时间里的思绪就似梦一般,多雨的季节里连同思绪也湿润润的。
正处于换牙年龄的我,还只与奶奶那黄皱皱的油纸伞齐头并肩。如同一切孩子那样我调皮得令家里人头疼,下雨的上学天,那伞只是我手里把玩的拐杖,我不愿像一些乘宝宝们一样顶着与自己身高等长的雨伞,像一个个会走路的矮蘑菇般姗姗孱动着向前。我喜欢被雨滋润的感觉,或许那时的我认为被雨淋淋漓漓地滋润一番才会如小草一般疯狂的长,也许是我口渴了想舔舔那顺脸而下的甘霖,也许是我太懒想趁那洗个“淋浴”吧……总之那一切都是美的享受,我忘了的已掉了门牙也开怀大笑起来。
此时的我正撑着那把雨伞静静地走着,我想扔掉它可是……梦被干裂的思绪断开在这段时间里。
这段时间里如梦一般的思绪被遗弃了在何方?
老师在黑板上画下一个弯弯的月牙,笑对着下面充满好奇心的孩子们问道:“弯弯的月牙像什么”? “像小船”,一个一致的答案回荡在教室。“还有其它的答案吗”?老师又问道,她脸上仍然带着笑。我站了起来回道:“像老师嘴边微笑的形状”。声音未落,大伙都以幸存我“哈哈”的狂笑。我措手未及,也跟着傻笑,我想我那缺了门牙的微笑也如月牙那般弯弯的,弯弯的。
此时的我正趴在教室窗台对着一方不知名的天空和一寸不言名的土地露出那有了洁白门牙的完整弧形。可是……思绪却被禁锢在这段梦一般的时间里了。
这段时间里思绪萦绕的梦还在吗?
潇潇的雨滋润着村庄,和着那袅袅炊烟朦胧更朦胧;绵绵的雨偎依着村庄,和着那池塘上被嬉戏的水鸭荡开的层层波痕柔和更柔和;点点的雨亲吻着村庄,和着那瓦檐尖断线的珠子谱成的声声曲调幽雅更幽雅。我仍然没有带伞奔跑在这个生我育我的多雨的村庄,找寻着我那颗掉了的门牙,然后抱着它在梦里笑出了银铃般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