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老头子是为家的司令，为于弟弟是他手下的兵。
 
“嘟——”集合的哨声响起，我一个鱼身跃起，迅速穿好衣服，在楼下集合。弟弟则睡眼惺忪，提着一覅冲了出来。

“立正”

“稍息”

“立正。”

“报数”

“一”

“二”

未必疑虑，这几乎是我家的“必修课”。用老头子的话说，速度是成功的一半。

（二）

“做人最重要的是诚信。善大则必诚，孔子曾言：‘人而无信，不知其可也。’诚信立世，诚信立人。它是生存之本，真诚不妄，诚信治国平天下。”老头子的立言课有条不紊地进行着，而同时，弟弟也秘密实施他的睡眠计划。

“老弟，老弟。”无奈，他已经进入梦乡。

老头子说教戛然而止，我深感“山雨欲来风满楼”。

“啪”。弟弟惊得一跃而起。

“吃饭了吗？”果然，他还处在游离状态。哎，可有苦头吃了。

结果可想而知，他被罚单脚立半小时。第二天，客厅里赫然写着几个打字——不再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死亡。老头子淡然一笑，摇摇头，耸了耸肩。

（三）

那年夏天，我和弟弟在老头子的威逼下“上了阵地”。六月天，火辣辣的，抬起头，远望四周，似乎万物都在喘着粗气。耳边一片寂静，只依稀感觉到大地与心脏在重复平缓的动作，一下，一下……

前方是一片金色的海洋。

“天黑前必须割完，不然别回来见我。”耳边响起了老头子的话，语气坚硬，不留任何余地，颇有当年游击队长的风度。

“凭什么？我们又不是他的小绵羊，让干什么就干什么。他也不是什么布什，还推行‘强权就是真理’。”弟弟对着稻子一阵乱割。

“送你一句话，对于不可能发生的事永远不要寄予希望。”我拍拍他的肩膀。

“姐，你瞧瞧吧，总有一天，我会让他老头子屈服，成为我的殖民地。”

我微笑，指着前方那片金色。

月明星稀，稻田里投下两个长长的影子，缓缓向前蠕动。不远处的树下，也是偏长的黑记。

整个夏天，黝黑的皮肤成了我和弟弟被压迫的最好见证，而我们对老头子的敌意也随着白面粉似的平淡日子又往上窜了一份。

时间是可怕的东西，它竟会将我俩的敌意也悄然窃走。

家里没有军人，却有个“魔鬼教练”老头子，在这种“暗无天日”的“压迫”之中，我俩体会到了沉重的两个字——父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