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泽蓉:怀念一种民俗

来源:本站原创  作者:刘泽蓉
摘要:它静静地躺在粑夼里,白色的肌肤像用雪做成的绸缎晶莹无无瑕,如雾般的蒸气笼罩着它,幽幽的清香令人口舌生津。它的名字叫糍粑。…

它静静地躺在粑夼里,白色的肌肤像用雪做成的绸缎晶莹无无瑕,如雾般的蒸气笼罩着它,幽幽的清香令人口舌生津。它的名字叫糍粑。

冬天在北风的召唤下光临了大地年,新年在不知不觉中逼近了。县城中早没了往年的“年味”,没有哪户人家在上午搬出自家的粑夼,打上几夼白白糯糯的糍粑。

  为了一睹那传说中的打糍粑的景象,我到了县城北边的小村庄——大连,这个大连并非北方风景优美的海滨城市,在这儿最多的是已收割的麦田和不同于那些钢筋水泥铸成大道,有的只是泥泞小路。走过几块稻田,穿过几户人家,便到了一个四面用竹篱围成的木房前。房前的门口坐着两个短小精焊的中午男子,正抽着旱烟。在他们面前放着的,是一个中间深陷下去的长方体木桩,木桩两边的中间镂空了一个刚好可以容下一只脚的空洞,木桩的旁边放着一个木桶,里面用水浸着两根1米7左右的木柱,原来,那木桩就是打粑粑(年糕)用的粑夼,那木柱就是“棒槌”。这时一个佝偻的老奶奶端来一盆热气腾腾的糯米饭,看着那糯米入夼,我拿了棒槌就往夼里打,没想到那看似不大的棒槌对我来说竟如千斤之石一般十分沉重。勉强打了几下,那穿绿衣的中年男子笑道:“妹子,你脚要踩那坎上,才好用力!”我傻傻地应了一句,脚踩上旁边那坎,又使劲地打了几下,无奈米在夼黏黏糊糊地,哪里抡得动槌?“你别玩了,让他哥俩来,不然这米都凉了就打不动了!”老奶奶佯装严肃地把我赶开,那两个中年男子一人抡着一根棒槌,踩着旁边那坎,对准了夼里的糯米狠狠地砸下去,夼里的糯米像哭泣般“嗞嗞”作响。两个汉子节奏整齐地你一下我一下,打得气喘吁吁,挥汗如雨。好一会儿,糯米已经不是米了它呈现出同出夼的糍粑所特有的雪般的白色和糯性,每一槌下去,再抡起时都是拖出一块白色的丝带。此时,木房里的人逐渐多了起来,邻家赶来帮忙的大婶手上早已抹好了香油。彭姑丈拿着一个小巧的锅铲,在两名男子停止挥槌后,姑丈拿着锅铲把黏在槌底的糍粑快速刮下,大婶拿着那白嫩香软的糍粑分给众人,在早就辅好米粉的簸箕前“掐”粑粑!“掐”是大人才做的,让打黏的糯米条从虎口挤出,形成圆球,是极需技巧的活。小孩子通常只是给“掐”出给的粑粑裹上粉屑再放到桌上整齐地排列。或者像这种啥都不会的新手只有拿着粑粑去醮着黄豆粉吃的份,小雯端着盛有黄豆粉的盘子,一个屋里转了个遍,待她回来时,一个个醮着米粉的“球体”已经摆满了桌子,要开始进行另一道工序了,那就是“压”。原来这圆球还不是成品。所谓“压”就是把一张桌子倒过来,也有把门板洗干净了的,压在这糍粑上头,不过这是原始的落后方法了。但对我来说,却不亚于见到新奇的玩具一般。

打完糍粑,大家喝着油茶聊了起来,“现在大概没几个人还用粑夼打糍粑了吧!太费力了,城里那几台机器就方便多了!”这是彰姑丈的声音。“那就不是,村里老李家买了一台打糍粑的机器,可没几人去打,我看这大过年的还是自给自足吧,这样来得也快活……”

打糍粑,一项几乎随着经济的发展而快要消失的民俗,在我的记忆中却充满着乐趣。希望这不是在我的有生之年最后看到这一风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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