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歆:《篱笆那边》

来源:本站原创  作者:陶歆
陶歆:《篱笆那边》
摘要:视野随着牵牛花藤在墙上移动,我发现这个世界很大。当外祖母领着我走出门,看到广阔的稻田时,我会问世界为什么那么大?…

视野随着牵牛花藤在墙上移动,我发现这个世界很大。当外祖母领着我走出门,看到广阔的稻田时,我会问世界为什么那么大?

母亲是外祖母唯一的女儿,从小她老人家就非常疼我,整天都喜欢带我到处转悠,晚上,她会坐在炕上,笑眯眯地注视着我。日子眨眼间已过了几载,我也一天天长大,自己开始喜欢独自呆在院子里,面对着那堵高高的篱笆,我会偶尔试图翻过去,会呆在一角堆沙子,会靠着石头数星星,却不再喜欢牵着那只大大的手,听她说:“唉!人老了呀!”篱笆的那边,现在是什么,我现在已经知道了。当初我问起时,她老人家总是说:“小孩子少问些无关紧要的事。你长大后外婆带你去看,好吗?”于是,我天天默默的祈祷,希望自己能够快点长大,去看看那隐藏于心的“秘密花园”。

  几次我都想叩开那扇沉重的园门,却总是缩回了手,因为世界总是那么大。

到了启蒙的年龄,我不再像以前那样经常去外祖母家窜门了。偶尔冬天到了,假期恰好延长了几天,母亲领着我去看她老人家。她仍坐在炕上向我招手,当她轻轻地将黄色木鱼交给我时,嘱咐我千亏别弄丢了,用低沉的声音说:“上学了,老师要你做作业,自己别太累了,妈妈她工作忙,自己要学会乖,知道吗?”我听后使劲地点头,然后她步履蹒跚地走进了那扇黑暗的门……

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谈话。再次去看她时,她不再会和我笑了,而是安详的躺在堂屋中,嘴角还有一丝笑意,无论我如何摇她的手,她还是静静地睡着,睡着。带着对我的关爱和承诺一起去篱笆那边的诺言离开了我,永远永远。每次掉眼泪时,她总会心疼地替我把眼泪擦干,告诉我女孩儿应当自强。我说我要做个坚强的孩子,大家才会不欺负。可泪水怎抵得过亲情的遗失——她老人家的离去,强忍不住的是内心的失落与疼痛。

听到一声“外婆”,自己脱口而出却无人许应,那种失落与痛苦叫做沉默,吹灭十五岁的生日蜡烛,我的愿望是:让时间倒流,用我的懂事来孝敬爱我的外祖母……

轻轻推开园门,园中的栀子花正开,野藤也都绿了,我深深爱着的外祖母却永远走了,她静静地走了……

摘下一朵朵花瓣撒入河中,希望篱笆那边的水能将花瓣带到您身边,天堂没有栀子花,还会有那故乡似的篱笆吗?

世界不再那么大,稻田中遗落了一份记忆,篱笆那边却多了一份思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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