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洁:《这一刻》
以前,听张含韵的“妈妈,我爱你”,看一篇篇将“母爱”体现得淋漓尽致的文章,总觉得很矫情,不以为然。万万没想到,自己也有拾起这个专有名词的一天。
一直比较独立,看到别人在母亲怀里撒娇就有点受不了。或许是“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是酸的”。不过事实也是如此,从我有记忆开始,便没见妈妈怎么爱过我,疼倒是不少。为此,我身上到现在还有不少疼痛之处呢!是的,妈妈很“疼”我,这一点我完全可以确定。至于,爱……
每个节假日,孤孤单单的一个人过,她总有做不完的家务。开始喜欢一个人在街上游荡,看陌生的行人,猜测他们每一个表情背后的故事。终于,还是受不了。看到她们一个个牵着母亲的手,逛街、试衣服。很俗套的东西,却总是让我的心揪紧,没来由的。然后,每天窝在家里看无止境的韩剧。希望这样可以淡忘她的冷漠。其实潜意识里希望她冲进来把电视关了,然后再唠叨一下午。可是,没有。忘了有多久没逛过街了,或许就有多久没有叫她“妈妈”了吧!尽管我也不愿和她冷战,可是倔强让我一点点走远。
总算放假了。回家,开门,想第一时间告诉她,让她分享我的喜悦。毕竟一个月没见了。不想她,那也就是嘴上倔强。客厅,没人;厨房,还是没有。找遍了整座房子,她在哪里?颓丧地坐在台阶上,却听得旁人问起“你妈妈手术成功了吗?”一时惊起,赶到医院。
10号病房内,医生高亢的声音一句句刺痛了我的心:“怎么只有一个人,你的女儿呢?这么大的手术要是失败了怎么办……”后面都说了些什么,我一句也没听清楚,耳内一下回响。什么叫这么重要的手术,还是……我不敢也不愿往下想,鼓起勇气,推开沉重的房门。房内,白色的墙,白色的床,白色的刺眼的灯光。还有,那一张苍白的脸,消瘦而突兀,顿时,整个世界安静了。
嘴角艰难地扯动,却发不出声。这一刻,不需要言语,我知道,我都知道。她,眼前这个没有一丝血色的女人,哦不,是我的妈妈。这一刻,我懂了,她一直用她的方式在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