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兴和:《中国队赢球了》
文铁市白天鹅乡丑小鸭村的王小元是一个铁杆球迷,中国体育不断发展壮大,他感到十分高兴,唯独中国足球,却成了他心中永远的痛。六年前,中国队踢进了韩日世界杯,他异常兴奋,坐在电视机前,每场必看,可中国队吃了一个鸭蛋。事后,他的妻子问他中国队踢进了几个球,他说,踢进了零点四个球,妻不解,他说,根据国际惯例,四舍五入,零点四个就是零个。但零点四还是有道理的,国脚杨晨奋起一脚将球踢到了门柱上擦柱而过,可以算是零点四个了。距离最近的德国世界杯,中国队无缘参赛,他还是认真的在电视机前观看了每场比赛。看到王小元专注的样子,他妻子问道:中国足球队有多少运动员参赛?他答道:“还是零点四个”。妻困惑,怎么又是零点四个,王小元解释道,中国队虽然无缘世界杯,但在有关媒体上还是报道了一个令人振奋的消息:德国世界杯有中国人参加。原来有一个代表美国参赛的足球运动员,一万年前的祖先是华人,现在虽然是美国人,但身上流淌着中国人的血液,可以算是零点四个中国人。近几年来,国家队、国澳队、青年队、女子队等国家级球队不断外出到欧美等国旅游拉练,与外国乙级队、丙级队比赛,结果输牛赢猫,鲜有进球,这让王小元深感遗憾。
丑小鸭村虽然比不上大邱庄、华西村富有,但地产黑金(煤炭),近几年经济一步一个台阶,年总收入过亿元。王小元是村主任,在他这个铁杆球迷的影响下,村里有一批足球爱好者。一天,王小元突发奇想,何不成立一个村级足球队,找机会与国足进行一场友谊赛,既要让国足赢球,出口闷气,又扩大了丑小鸭村的影响,一箭双雕,两全其美,何乐而不为。
说干就干,王小元办事雷厉风行,经过精心的筹备和组织,丑小鸭足球队终于成立了,他们由本村的复元军人、预备役人员及在煤矿工作的青年矿工和文铁市一中、二中就读高中的体育爱好者组成。
队伍建成后,再由村里出资,将队员带到足球王国巴西进行了为期一天的异地培训。然后,经多轮协商,他们终于和国家队达成了协议,在“五一”黄金周期间,国家队与丑小鸭队在文铁市一中的后操坪足球场进行一场友谊赛。
村级队敢于和国家队叫劲,这可是轰动文铁市甚至全国的新闻。为此,白天鹅乡和文铁市人民政府进行了周密安排和布置。盼星星,盼月亮,文铁市最高级别的四星级酒店大亚湾酒店终于迎来了国足们的到来。可那些国脚一走进一楼服务大厅,当看这个酒店只有四星级时,就闹情绪了,说我们大牌球星一般下塌六星级宾馆,最差也得五星级,可是这里只有四星级。后经市政府领导和国足领队进行反复交涉,答应比赛结束后,给每位队员赠送一些本地的土特产作为补偿,队员们才勉强住下。令王小元不解的是,国家队的主教练怎么没来,对方解释说,主教练生病了,现在来的是助理教练。王小元说,可在电视看到的助理教练也不是现在这个呀?对方又说:助理教练外出走穴赚钱去了,现在的是助理教练的助理。原来如此,王小元总算弄明白了。
为国家队接风洗尘后,又有一件事让王小元弄不明白,那就是本次比赛的主裁判国际级裁判胡摊柴将王小元约进了他的卧室,首先询问了他对这次比赛结果的愿望,然后大谈特谈裁判工作的辛苦,特别强调要把握这个结果又不让观众看出来是如何困难,说得王小元一头雾水,只得直言道:“胡裁判,您到底要我怎样做才能解决问题。”话到这一步,胡裁判婉转表明了需要辛苦费和红包之类的意思。王小元听到后问道“多少? ”胡裁判翻开手掌伸出五个指头。“5007”王小元说,“这次活动的所有经费是通过村委会集体预算的,这500元就由我个人垫付好了。”“不是500元,是5万元”,胡裁判马上纠正道。“怎么这么多?”王小元一脸吃惊。“你不知道,国内的某些歌星,出场几分钟,演唱一、二首歌,报酬就是二、三十万,而我是国际级裁判,出场近两个小时,5万元红包算得了什么?”胡裁判振振有词。“对不起,胡裁判,我们早在协议中对你的报酬作了规定,这笔额外开支,我们不能给您,而且这也是明显的索贿违法行为。”“难道你不知道,在中国足球界、赌球、假球、黑哨、暗箱操作早就习以为常,见怪不怪了吗。你不给红包,别怪我不出场执法。”听到这里,王小元由困惑转为愤怒,他一字一句地说:“对不起,胡摊柴同志,我是个足球迷,对中国足球的现状还是比较关心和清楚的,因此,我早有准备,你刚才的每一句话我都用手机录了音,现在你想当裁判也当不成了,你最好找个借口自动退出,否则,我将录音公诸于世,后果自负。”想不到阴沟里翻了船,胡摊柴后悔不已,作声不得。
由于情况发生了变化,丑小鸭村委会临时聘请文铁市一中的高中体育老师肖应该老师担任主裁判,肖应该老师是市级裁判,为人刚正不阿,办事公道,每次师生们称赞他的时候,他总是说,这是我应该做的。
比赛如期进行,这天文铁市一中全校放假,观看球赛,后操坪的足球场上人山人海,热闹非凡。上半场比赛,国家队全然不在状态,后卫接到球后,在自家门口踢来踢去,不往前方踢,而中锋接到球后,不慌不忙,一看二慢三通过,好不容易到了前场,前锋正要射门时,鞋带松了,只好弯下腰来系鞋带,等到系好鞋带后,球已被丑小鸭队的门将没收了。
上半场结果,零比零
中场休息时,王小元把本村运动员叫到一块面授机宜:当国家利益与集体利益发生矛盾时,一定要以国家利益为重,因此,下半场要注意方法,一定要让国家队进球,实在不行,乌龙球也要踢进一个。同时要求裁判肖应该老师随机应变,把握好尺度。
结果可想而知,下半场终场哨声鸣响前,国家队以一比零取胜。
国家队取得久违的胜利,兴奋异常,当晚,在大亚湾酒店举行隆重的庆功会。会后,每人获得了由丑小鸭村赠送的精美礼品一份。它们是:卤豆腐100块、卤狗鞭100条、卤鸭屁股(当地人称为鸭翘,且是本地丝鸭的翘,而不是麻鸭的翘)100个。而更令人振奋的是,在第二天的《文铁日报》的头版头条上,赫然醒目的标题是:
《中国队赢球了》
(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实属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