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素娥:《星星漂流瓶》
我学着你一样,微微地笑,试着习惯小小的世界里小小的改变,然后我们同时蜕变,走出那个同样封闭隔绝的空间,试着磨平另类叛逆尖锐的针刺,渐渐接受现实的生活,无聊和空虚在风铃般的笑声中渐渐走远。
会记得你转遍整条街去买紫贝壳风铃 ,你说拥有紫贝壳风铃的人就会拥有幸福,会记得你拿笔轻轻地敲我的头,笑我笨,说这么简单的题目都不会做,会记得你在捉弄我之后,俏皮地眨眨眼睛……
于是渐渐习惯了繁重的功课,一道一道 的公式,一个一个的单词。小雨还是会淅淅落下,只是不再只是我一个人撑着伞在大树下,侧身聆听雨珠穿林打叶的声音,因为多了一个和我一样傻的人,一样痴迷于那醉人的雨声。
地球还是一样地转,太阳还是一样地东升西落,这个世界一点也没有因什么而改变。毕业的时候,我的成绩已经稳定了下来,我没有离开这里,而是选择继续留下来,只是怕再去重新习惯另一个陌生的地方,到这里,我可以闭着眼睛走而不会迷路,不是不舍,而是习惯,这是我回答他们为什么不换个更好环境的理由。
我知道你不会留在这个小小的地方,你不会属于这里,你看着我走远,听着雨的声音,沉默,上车,消失在视线里……
暑假里的时候,来到学校补课,拥有了很多难得的轻松悠闲,灼热的阳光和知了拼命的尖叫弥漫在校园里,为了打发那些无聊的日子,我买了一大把折星星的塑料小管,淡蓝,粉红,浅紫,草绿,都是些看起来很舒心的颜色,一颗一颗地折好, 投进透明的玻璃瓶,直到满满地装了一罐,在晚上黑黑的时候,散发出幽幽的莹光。
每颗星星里都有我最真诚的祝福和最纯洁的祷告:健康,平安,快乐,幸福,它一直静静躺在我的课桌里,我知道你不会写信给我,更不会来学校,尽管我是你唯一的朋友。
天又下雨了,栀子花在雨帘中含苞待放,等待见证又一季年复一年的离别,开到最盛的时候,会不会一下子因伤心凋零了所有的花瓣,帮着人祭奠逝去的苍凉?
在一个风很清新的下午,我来到河边,带着那瓶星星,我把它轻轻放入柔柔的河水中,看着它随河水一漾一漾地顺水漂远,有纯纯的感动,相信它会一直到有你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