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想起那些事……(一)
向凯暗恋上了50班的一个姓李的女生,其实认识才不到两三个礼拜。据他本人说是在一次课后羽毛球游戏上认识的,说是彼此有了好感,打球配合很是默契,于是在课后或是中餐时分就常以借书之类的为名,有过多次接触。至于女孩子喜欢不喜欢他,当时谁也说不清楚,也不可能有人去做实际调查,毕竟是学生,只要不无聊之极,先天的羞涩感总会有的。向凯禁不住要在宿舍里炫耀,起初很神秘,遮遮掩掩,后来终于忍不住了,在我们压制谈兴的时候,他憋不住说出了那个女生的名字,她叫李辉艳。我们当然就有了想见识见识的机会。终于在一个傍晚,我们在对他轮番轰炸之后,他请我们吃面条,每人五毛钱一碗的碱水面。他在虚荣心得到一阵满足之后,答应了邀她出来,条件是只能在她教室后的槐树下观看。我们异常高兴,本想一睹芳容,又想看他如何表演。向凯想了个办法,在校门口的小卖部买了一个普通笔记本,把图书室借来的书一同夹在一起,十分自信地来到50班后门口。我们尾随其后,远远地在教室后面的槐树下张望。那个女孩子出来了,一看就知道是谁了,个子很高,比向凯高出一个头的样子,不看我们还真不知道,一看就知道是谁了。她经常与我们班一个女生在一起,形影不离的。向凯与她说了几句话,她接下了那本书,把笔记本退给了他,向凯也不好推辞,大略是说了一阵话,那个本子还是到了向凯手里。我们觉得很好笑,说准是没戏了,准是自恋,或者单相思。不过,从此以后,大家对向凯找女朋友的事情在男生中算是公开知道了。因此,为了不进一步扩大影响,也为了向女生保密,向凯也请过不少同学的客。不知道他本人是真愿意还是处于无奈,总之请客的次数是比较多的,我也白吃了不少碱水面。不过从此以后,在武冈师范当过校长的他的一个堂外公就经常来找他,主要话题还是零花钱。
过了几天,中餐后向凯在宿舍里午休,我们几个要好的朋友在洗衣服,谈论起向凯的幸福生活来。大伙说向凯你掉进蜜罐里啦,谈谈你的对象吧。有的干脆说很羡慕他,要请他女朋友李小姐介绍一个女孩子拍拍拖。他本来躺在床上的了,说起这些他来了神,也有了劲,点燃一支香烟,嘘地长长地吐了一口气,有点自得又略带神秘地说:“呵呵,兄弟。不瞒你说,这个手帕就是她送给我的。”一个同学马上很感兴趣地凑过去,说闻一闻香不香。逗得大家哈哈大笑。那时谈恋爱的人互赠手帕是十分流行的。第二天这个手帕事件在班上传开来,女生似乎都知道了向凯在谈恋爱了。如果真的是赠送了手帕,他们之间的感情一定是很真实的,其时大家都这样认为。于是,越来越多的人争着去见识他的女朋友,那个苗条的李姓女孩子。有一天傍晚,她来到我班与一名女生玩,有个男生知道是向凯的朋友,惊叫一声:“向凯,楼梯!”大家莫名其妙。仔细一想,还真是那么回事,只是实在有点幽默过分罢了。
这样的事情是瞒不住的,不到一个礼拜的时间彻底的幽默就露出了马脚。一个与他玩得很好的通学生揭穿了谜底。原来那个手帕根本不是女生所赠,是他自己在商店里花一元钱买的,质量也一般,只不过自作多情地洒了点花露水罢了。
过不了几天,那个蒙在鼓里的李姓女生就找上门来了。她等在我们教室门口,向凯一出来,她劈头就问:“我什么时候与你谈恋爱了?”向凯知道来者不善,支支吾吾说:“谁说的呢?你问谁去啊。”抽身往后退,结果被本班一名女生堵住,那女生说:“老人家,你好缺德,败人家清白,洒泡尿照照。”李姓女孩柳眉倒竖,呵斥道:“你皮子想痒哩。当心点。”说完扬长而去。向凯知道自己遇上了个不好惹的主,占了下风,当然不便在短时间里抛头露面,于是下午就只好逃课了,晚自习也只好郁闷地在宿舍里睡觉。
后来据说向凯为此付出过代价,再也不敢张扬,只有打掉牙往肚里吞的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