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个吻
母亲是江南的水,温柔而细腻;父亲是塞外的山,粗犷而柔情;我爱水的细腻又爱山的柔情。那山那水为我撑起了爱的天空,给了我许多许多。
父亲很木讷,不会与孩子们打成一片。我总觉得母亲更爱我一些,因为每天唤我起床的是母亲,送我上学的是母亲,陪我玩的也是母亲。父亲似乎从不会与我说上几句贴心的话,他只会远远地看着我却从不走近我。
记得有一次,我生了一场大病,老是发烧,退了烧又发烧,脑袋昏沉沉的。父亲急得像个孩子,倒是母亲比较沉静,带着我四处求医。可总不见好转,后来有一天,父亲决定带我去城里的大医院,母亲不同意,那时我家里比较困难,母亲以为我没有救了,可是父亲毅然卖掉了家里的母猪,带我上城里看病。后来我的病好了,母亲经常对我说:“你呀!是你爸把你救回来的呢!以后你可要孝顺他!”父亲则在一旁静静地笑着看我。在我的心里开始对父亲有了依赖,失去了他我就会没有安全感,在我的心里山和水在天平上开始平衡了。
后来我长大了,山和水在我的心里已经分不出谁轻谁重了。然而在十五岁我才读懂了父亲。父亲依旧少话,只是偶尔过问一下我的学习,特别从父亲去广东搞建筑后,我们一年半载也见不了几次面。在十五岁那年暑假我去了父母谋生的那个城市,在那里我的父亲给了我一个透明的他。我开始读懂了我的山,透视了我的父亲。父亲的工地离母亲工作的医院很远,可自从我来了之后,父亲老是隔三差五地跑到母亲这边来。通常在下午五点钟父亲才到母亲这边,我就准备水给他洗澡和准备晚餐,这时我们就可以陪父亲喝几杯啤酒,跟他说说话。我们相处的时间并不长,父亲会睡得很早,因为第二天一大早他还要赶去开工。第二天天刚蒙蒙亮,我就被吵醒了,但我没起来,我还困得很,父亲洗漱完之后,他还没有走。我躺在床上觉得有人坐在床前看我,但我想知道他想干什么,我静静地躺着,忽然,脸颊一热,一个吻落了下来,他隔我那么近我还闻得他口中牙膏的清香,凉凉的,很舒服。随后我就听见母亲说:“老大不小了,还亲女儿,害不害臊?”父亲干笑了两声推着车子出去了!我呆呆地躺在床上,泪不知不觉地流了下来。
那一刻,我终于明白了为什么父亲会看着我与母亲嬉戏而远观;为什么父亲会舍得卖猪来替我治病;为什么他会在我睡觉的时候给我一个吻;这一切的一切都缘自父亲的爱,他是山,给我一切的山,在我心中永远都不会垮的,豪情与柔肠并存的山。父亲呵!山呵!
高252班 杨桂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