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睦定:《三人行》
(五)
乌鲁木齐的风很冷很新鲜。我们在火车上昏昏沉沉沉沉昏昏了几天才到,一下火车后奇奇说她要去找她姨妈,到了她姨妈家对我才知道她姨妈是个维吾尔族人。然后我就坐在凳上喝着羊奶吃着葡萄干,然后奇奇扑在她姨妈怀里哭了,然后奇奇开始和她姨妈小心地说,然后她姨妈开始因怀疑我的眼光看我。突然一个很帅气的维吾尔族小伙子兴奋地跑了进来,然后奇奇就和他拥抱在一起,亲热地就差接吻,我这才知道奇奇从小就住在新疆,没准他们两个是青梅竹马,后来证明我的猜测确实是对的,一个星期后奇奇亲口承认她喜欢的不是我说当初想做我女朋友完全是出于一种感激,她说晨风对不起欺骗了你,我没有说话说我明天就走。
我走的时候奇奇就站在新疆肥沃的茫茫盆地上,我记得她说的最后一句话是“我们依旧是朋友,你保重啊”,然后我们的距离就越来越远……
(六)
由我们那个城市到乌鲁木齐,再由乌鲁木齐到我们那个城市,一共用了两个星期,奇奇帮我付了两次车费。
回来的时候是晚上,天下着小雨,很冷。
我摸着黑湿漉漉地回来,然后使劲地敲门,里面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谁啊?我才意识到敲错了邻居的门,然后又传出“哪个砍脑壳的发神经的想做贼啊?”我说是你邻居,又怕听不清楚使劲地解释,然后大家都醒了,然后田鸡小心翼翼地打开门问我是谁,我说我说晨风,然后田鸡说你晨风?
对,我就是晨风。
(七)
回来的时候我才知道我出名了,我妈找不到我只好报了警,然后教育界娱乐界政府都开始注意我,然后我就登上了报纸,搬上了电视,然后光天化日下大家开始公开地议论我。
我妈见到我后就一甩手啪啪给我两巴掌,说你这个臭小子还敢回来,然后妈又开始哭了。
我回到学校后校长亲自来看我说要好好读书,然后教导主任说不搞什么“留校查看”了,一切良好良好,然后班主任不再说我是个“小混混”了,同学们也不再说我坏了,还有几个同学在我背后叫我“大哥”,我知道一切都开始改变就又得开始念书了。
后来奇奇来了一封信,说要我告诉她老爸她准备在新疆不回来了,又说以后见到漂亮的女孩子要勇敢地追,然后我哭了,我回了一封信,说祝福你和那个新疆小伙子。
我回到我们合租的房间,然后四猴、田鸡说我真是他妈的“牛”,我说去你的放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