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晰明:《母校旧事》

来源:本站原创  作者:肖晰明
肖晰明:《母校旧事》
摘要:母校旧事 (肖晰明:八十年代毕业于绥宁县第二中学,现担任绥宁县宣传部副部长)…

老师

我们的老师是从全县各个学校选调来的优秀教师,学校在安排班主任时还要优中选优,让那些教学能力更强、教学经验更丰富、学生管理水平更高、更爱岗敬业的教师担任班主任。我不知道当时有没有班主任岗位津贴,但我知道当时的老师都以能够担任班主任尤其是高三班主任为荣,那是对工作能力、教学水平、教学业绩的认同与肯定。我们的班主任老师是“文革”前的师范生,先在县城工作,恢复高考以后被安排到离县城四十多公里外的乡下,直到病逝再也没有离开过这个岗位。

教室前有一棵柳树,柳树下是一口池塘,夏天一池碧荷,就像校园里绿的眼睛,荷花开了,随风摇曳,正如眼眸闪烁。夏夜里,柳树上的蝉声和水塘里的蛙声,应合着我们的读书声,别有一番风味。教室是一栋两层楼砖木结构的房子,共有八间教室,与此对应着八间班主任老师的办公室兼起居室,面积不过十几平米,没有厨房,没有卫生间。我们班主任老师的房门是经常打开的,一方面方便为学生释惑解疑,同时为我们生活上提供一些便利,比如说喝个开水什么的。当然还能随时观察教室的动态。哪个同学上课讲小话了,耍小动作了,打瞌睡了,看课外书了……老师了如指掌,总是会及时合适地给以提醒和教育。我们都怀疑老师在教室的后墙上装有眼睛,几个调皮的学生甚至仔仔细细地找遍整个墙壁包括每一个墙角,但没有任何发现。当年不知道老师对我们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何以如此清楚,包括在寝室给同学取外号等众多恶作剧。多年以后老师才揭开迷底。早晨,老师要到寝室里把我们一个一个叫醒,做早操时清点人数。别的老师上课,他总是在更靠近教室的外面房间里备课改作业,教室所有风吹草动都逃不脱他的眼睛。下晚自习以后要到寝室查铺,往往是还没有回到住房,又悄悄地返回到学生宿舍,看我们在讲些什么,做些什么,有没有学生深更半夜遛号。遛号的往往被堵了回来,讲话讲得太久往往会咳嗽几声以示警告,连在被窝里打着手电筒看书的也往往被发现。每晚都这样,一直要等到每个学生都进入梦乡,老师才回房歇息。

那时还没有双休日,担任毕业班的班主任,也没有什么节假日。师母是农村户口,当时称之为“半边户”,同孩子一起住在农村,离学校有五十多公里。在我们就读的时间里,老师很少回家,天天都蹲在学校里。当年开往乡下的车很不方便,一天就运输公司派发两趟班车,上午一趟,下午一趟,不误车都难得坐上车,误了车跟本就没有什么办法了。印象中老师从没有因回家耽误过工作,不知道在当时的条件下是怎样往返学校与家的。偶尔看到老师打点行李回家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又出现在了教室里,或许压根儿一个学期没有回什么几次家。

老师一个学期不回家几次,学生一个学期也不回家几次。共同生活在一起,老师把我们当作自己的孩子疼着护着,我们把老师当成自己的亲人靠着依着,形成了一种亦师亦徒、亦父亦子的关系。我们的吃、喝、拉、撒、住、读书老师都管着,有个什么头痛脑热身体不适,最急的要数老师了。我们的一个同学高考时便秘了,老师除带到医院就诊外,还特意跑到街上买了肥皂切成细条,沾水疏肛。后来急了,干脆用手指将一粒一粒硬如石子的粪便抠了出来。那时每个县还只设立一个考点,我们高考都要去县城,住宿的地方与考场有一河之隔,过河需木船摆渡。老师总是往往返返,一船一船护送我们过河。好在我们那年高考骄阳似火,河水温顺。当时我就想,如果碰到涨水的时候,老师这样一船一船护送将是怎样的一番情景。事实上,从恢复高考的那年起,老师就已经在这个渡口这样陪渡了。

我们就读的时代,学校各方面的条件都非常艰苦。但就是在这样的条件下,母校用她自己的方式,开创了属于那个时代的教育的辉煌。如今,母校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但在学子们的心中,母校仍然是孵化我们的孵床。只是当年的老师或弯腰驼背垂垂老矣,或告别人世离尘远去。凝望他们渐行渐远的身影,总有一种风范让我们长久地回望,总有一种温暖让我们持久地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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