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有一段时间迷上了玩电子游戏，忘记了是不是被杨娃带坏的。

学校实行封闭试管理，只有下午放学后才能出校门，我们这些游戏迷自然烦恼不已。二中的围墙很高，但操场上靠树的那段围墙特别好爬，于是那里成了我们这些人的特殊通道。一般是中午，偶尔下午的自习课也会逃出去玩，天天这样的爬好几次，锻炼得个个身手利落，翻越那堵墙竟如探囊取物，黄晶、洋娃是个中的佼佼者，曾经创造过这样一段神话：黄晶爬墙的时候被一位老师看到了，但速度太快，老师没反应过来就过去了，还以为是看花了眼。

后来从这里翻越围墙的学生越来越多，学校终于发现了这个据点，时常派“政工组”的老师在墙外蹲点抓人，很多人就此落入了魔爪之中。开辟“新航线”自然很有必要，大家又盯上了学校厕所背后的那堵墙。那堵墙年久失修，较为矮小，而且有人在厕所的烧砖墙面上挖了个洞以利于攀爬。于是这里成了作案的新据点。但是，天有不测风云，有一个晚上我们准备翻墙出去的时候，我刚从墙上跳下来，这堵不堪负荷和胯下之苦的老墙轰然倒下，我们吓得作鸟兽散。

墙倒了，自然更加的出入无碍，甚至很多女生都从那堆废墟上跨过去，离开沉闷的学校逃之夭夭。但是，围墙的倒塌终于让这个据点也暴光了，学校领导为此勃然大怒，校园之风为之一紧。后来，又重新翻修了高高的新围墙，突破口越来越难找，二中更像是监狱和牢笼了。

                                      　　（六）

二中的管理严格是出了名的，我们那个年级的教务组长刘永跃是最有代表性的严师之一，广大学生见了他就像老鼠见了猫一样，不管是理直气壮的，还是心里发虚的学生，在他面前一律绕道而行。有一次，高三教师组去外市观摩教学了，整个年级就留下他一个人管理纪律，整层教室楼8个年级居然无人敢喧哗吵闹，班上偷看小说、说悄悄话的都寥寥无几，因为，窗外随时会有一双鹰似的眼睛在四处了望。其杀伤力由此可见一般。

不许在上课时间看课外书、说小话，不许迟到、早退，不许熄灯就寝后喧哗，不许谈恋爱，不许……二中的不许太多了，轻的则一般会被罚在操场上跑上十几圈，重则警告、记过、开除。我一向热衷于在就寝后黑灯瞎火的聊天，不免常常被抓住、被惩罚。

二嘎是其中最晦气的一个，他晚上不怎么爱说话，很容易就睡过去了，但经常是大家聊了半天，说话累了中场休息的时候，他迷迷糊糊一觉醒来，发那么一两句牢骚的话，结果就给查夜的老师抓住了，人家听得格外分明，人赃并获，含冤的苦水都没地方吐。

“杀手”打呼噜是我们宿舍的一件伤心事。他的呼噜打得特别响，特别有特色，有时像飞机的马达声，有时像破拖拉机不服老的声音，有时又像老牛拉破车，真是形形色色，变化万千，不一而足。宿舍的人一方面开了眼界，长了见识，一方面为此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实在睡不下了干脆头靠头聊天吧，于是越聊越有劲，一聊就是一个晚上。“杀手”向老师告状说，我们宿舍的人晚上太吵了，睡不着，大家知道后，均情难自以。

夜聊成了习惯后，靠窗和靠门的同学自动组成了监护队，一般巡夜的老师是难以得手的。但百密有一疏，一次夜聊，由于大家过于投入，结果整个宿舍被连根拔起，无一幸免。巡夜的老师喝令我们自觉些，自己穿好衣服出去。我们以为体罚难免，所以穿很少衣服就出去了。谁知道这次没有让我们跑步，而让我们整齐一溜站在水沟边思过。当时秋天，夜深后寒气颇盛，结果一个个被冻得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