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业师陈蒲清教授

来源:本站原创  作者:陈云龙
摘要:无法抹掉的记忆——师恩难忘系列——…

第三学期陈老师开选修课了,有《寓言与寓言研究》《文言今译学》以及《中国文化史讲座——周易研究》。听说每一次开选修课报名的人数太多,致使有的教授的选修课人数太少,而学院规定了人数不够就不得开课,于是陈老师就与学院领导讲了要限制人数,以保证有的老师有课可开。所以当学兄们提醒之后,我就早早报了名。可是上课也还得总是要去占位子,堂堂都是座无虚席的。有的考研的同学时间很紧迫,也一定抓住机会来上课。一到下课,大家就唧唧喳喳的谈论起来,好比看了一场扣人心弦的电影,总是禁不住要谈论,而且十分热闹。

到了考研那一学期,我想去请教陈老师一些问题,主要是音韵学方面的一些知识。陈老师八十年代起就为湘潭大学古典文献学、古典文学、古汉语专业带过研究生。当时湖南教育学院无权授予任何学位,但是陈老师在湖南乃至全国的影响很大,湘潭大学的中文系主任羊春秋教授是陈老师的业师,就请陈老师为湘大带研究生。进入二十一世纪之后,陈老师的功力越来越深厚,著作等身,是湖南十大社科专家之一,湖南师大文学院中文系就请他给博士生授课,讲的是《尚书》与《春秋》。去陈老师家我是带着很大心理压力去的。他时间安排得很紧,问些什么问题比较恰当,我是反复斟酌了的。现在我记得的就只问了中原音韵的有关问题了。因为音韵学没有入门,陈老师回答得也不深奥,他简明扼要地把音韵变化的几点规律给我做了总结,我一边聆听,一边做笔记。完了陈老师说:“你贵姓啊?准备考研?”我笑着回答:“姓陈,与您是家门呢。” 他爽朗一笑:“哦,哦。呵呵,你知道我们陈姓最初是姓什么的吗?”我摇摇头。他叫师母倒茶来,师母说刚水好开了,等两分钟。陈老师就说:“我们益阳的茶很出名的。要几道工序,有芝麻,有炒香的落花生,茶叶也是要跟着芝麻花生炒的,冲了开水要用盖子盖几分钟,等香味出来了才慢慢喝,很有营养的。”他接着说:“我们陈姓是个大姓,后来分化为几个姓氏,田姓就是我们陈姓的一支。因为战争,一个王子为了全身保家改姓田,‘田’和‘陈’在古代音相近,‘T’与‘Ch’是不分的,这一点在《中原音韵表》上有体现。”

师母端上茶来,果然是上等的好茶,清香悠悠。师母是个个子娇小的知识女性,听说是益阳一所小学的教员,后来病休在家。每天早晨我看到她提两个水壶去食堂打开水,看起来年纪比陈老师要大,步履不稳健。以前不知道就是陈老师的夫人,在他家里看见了我感到异常吃惊。知道了陈老师的家庭负担很重,妻子多病,儿子下岗,学校为了照顾老师,让他老人家安心工作,把他儿子安排在食堂做杂货工。陈老师桃李满天下,他的学生在各行各业的大小官员、领导都有,要为下岗的儿子搞个再就业是件很容易的事情,但他没有这样做,或许他根本就不懂怎么做。陈老师问起我以前在什么学校教书,有什么教学上的困难没有。我一一与他说了。他鼓励我说:“不要紧的,条件差点也没有关系,只要肯学肯钻研,也会出成绩。我以前也在乡下教书,感觉还是很充实的。既然选择了教书,就要敢坐冷板凳哦,不要想着发财。几千年来教书的没有发大财的,孔夫子都不富裕。”临走前我问起老师的《世界寓言精选》什么时候可以出版,他说快了,毕业前送你一套不枉作是家门了。我很高兴地告诉他,内蒙古人民出版社出版的高中语文新课标课外读本《论语解读》出版了,在图书城买了一本。他吃惊地说:“出版了?我怎么不知道啊?出版社也不与我联系。”我说是陈老师太忙碌了,很少上街吧。他说这书是去年3月送的稿,至今一年多时间了。看来陈老师真的是个随意散淡的人,对名与利看得如烟云般轻,他的书几乎成了畅销书自己还不知道已经出版的事情。

陈老师博闻强识,听普高本科班的学员讲,陈老师教《离骚》是带着楚音全文背诵的,感情深沉,深得屈子神韵。我没有听他讲过《离骚》,但是选修他的《寓言研究》与《文化史讲座》是领教过的。他几乎不看讲稿,也不看卡片,不像有的教授一样夹一大摞书或是讲义。他引经据典,都抄在黑板上,注明出处。我们课后去资料室查阅相关资料或是文献,从来没见过他出错的。六十几岁的老人了,还有这等记忆力,实在让年轻人惊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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