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业师陈蒲清教授
一个偶然的机会,我与室友去体育馆打乒乓球,晚去了一步,没有了球桌。我们就溜进了教工俱乐部,碰巧陈老师也在打球,他见我来了就打招呼,“来来来,四人双打。与青年朋友打球有活力,进步快。”几句话打消了我们惴惴的心理。陈老师的球风比较干练,善于打长球。别看他戴着大眼镜,对球的方向判断却很准确,看得出来这是多年锻炼的结果。打完了球,他与我说,每天锻炼一小时,出点汗有利于健康。我说陈老师的记忆力好,与运动肯定有关吧。他说:“或许有关啊,不过现在衰退了很多了,哎,岁月不饶人的啊。”
毕业前夕,我没有接受陈老师送我的书,因为买他的书的同学太多,我真不想为难他,就按照出版社的批发价付款给他。他似乎笑得很尴尬,难为情的样子。离校前的那个晚上,我与几个同学去他家里告别,买了两个大西瓜,他很高兴地走出书房,嘴里不停地说着谢谢,弄得我们很不好意思的。他一再告诫我们,要学以致用,要打破以前错误的观念以为教中学不用多少知识,知识越丰富越好,要融会贯通才知道自己很欠缺的。
我问起陈老师的《中国古代寓言史》,他说:“已经没有存书了,只有自己有一本修订本。”过一会儿他又说:“现在真正读学术著作的不多了,你或许可以去河边旧书店买得到。”我说:“不会吧,老师的著作价值大得很,扛鼎之作,开山之功,泽被后世啊。”老师非常谦虚地说:“我只是比别人意识得早一点,算是抓住了机遇。什么泽被后世啊,只要不误人子弟就是万幸了。”
在清理行李准备回家的时候,室友刘登辉对我诡秘一笑说:“老二(早寝室年纪排在第二),送你个好礼物,包你想不到。”我猜了好久没有猜到。最后他从箱底拿出来,是陈老师的《中国古代寓言史》。我几乎要蹦上天了,反复地摩挲着书眉,激动得无以言表。知我者,登辉也,心仪已久者,寓言史也。
从教育学院毕业至今足足七年了。陈老师早已经退休,我教高中也有好些年头了。没有时间也很少有机会去长沙拜访他老人家,没去聆听他的教诲。在教学之余,我怀念陈老师的课,他的治学的精神与谦和的态度。老师的著作经常摆在我的案前,尤其是《文言今译学》研读多次了,感触颇深,很想为它写个书评 ,无奈苦于才疏学浅,怕有失公允 ,玷污先生英名。因此,只有多推介给同行,也算是我这个弟子对老师的一种尊敬吧。我想读老师的书,就是对老师最好的怀念。
愿老师安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