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泊以明志——怀念恩师达松柏先生
(无法抹掉的记忆——师恩难忘系列)
淡泊以明志——怀念恩师达松柏先生
一九九一年下学期,我转学来到了武冈一中就读。达松柏老师是我高二时的化学老师,我到一中工作之后他又与我教同一个班级,三年合作,感情甚笃。说起他的为人为学,没有不翘起大拇指的。痛惜的是天妒英才,二00六年的元月五号晚十时许,因心脏病发作来不及抢救就魂归道山。老师离我远去已有两年多时日了,每每忆及与他相处的日子,就觉得如在眼前。一样的笑容,一样的带点害羞的红晕,一样的亲切话语,所有关于他的一切的一切是那么熟悉,是那么难以忘怀。
刚来一中的时候,因为房子紧张,学校把我家安排在青年教师楼的二楼,与达老师是一个楼层,属于近邻了。教学上的他与生活中的他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他上课很严谨,板书规范,声音洪亮,充满激情。达老师教我高二时才二十几岁,我总觉得他是那种胆子不大的老师,整节课都是面带红色,夏天上课他似乎比一般人都感到热。后来他发现了心脏病,我们才知道面色潮红是一种心脏病人的症状,严重的会嘴唇发乌。生活中的达老师是个言语不多的人,勤快是出名的了。早上起来做饭,照看小孩,送小孩上幼稚园,晚上下自习等宿舍门前安静了他就下来洗衣服。因为师母忙于做生意,业务来往多,家务几乎就落在了他的身上。很多男老师常拿他开玩笑,说达松柏不要带坏样啊,哪有男人洗衣的。他听后总是呵呵一笑,然后走开。又有老师说当老师钱少,在家里没有地位呀。达老师也是呵呵一笑不言不语。我经常看到他在走廊上一边做饭炒菜,一边教女儿淑君读唐诗,听着他走掉音的诵读,有时觉得他很有趣,也很不简单的,是个全职丈夫兼全职爸爸。
我的高二学得很艰难,企图把高一落下的课程赶上来,化学很多要记忆的内容似乎都没有印象。但是身体状态不好,记忆力衰退很快。而对文学的痴迷仍然不改,一往情深。中考之后他讲评完试卷,到我家里与父亲谈起了我的情况,说我基础知识掌握不牢。父亲把我的具体情况告诉了他。因为生病,高一我经常请假,病情一旦发作就很难控制下来,少则一个礼拜,多则一个月时间。在初三的时候我在寝室里躺了四十多天,都是同学照顾,不得不休学在家。达老师说,身体不好心情糟糕,学习起来自然费力不讨好,陈云龙的首要任务还是治病,听好几个老师说他的文科很不错,可以朝文科方面发展,化学尽量听好课,会考题目很容易的。我在一旁坐着,看着他与父亲谈论,尽管话语不多,但言谈之中充满了对我的同情,我心里很感动。
高二暑假就分科了,如果按照“三南”试题高考,我应该是不要考数学的。那时的高考改革很不科学,学化生的不要考英语,学政史的不要考数学,学地理的不要考语文。我选择了政史科,满以为不考数学的,结果到了九月份出台了新方案,还是回到八十年代的模式分文理两科。让我头疼的数学就成了摧残我的魔鬼。达老师没有直接带完我们那一届,他去了高一。因此,我们接触的机会就少了,尽管他还在青年教师宿舍楼住着。我那时为他感到很不平的,他的课教得很好,我这个不喜欢理科的学生都喜欢听他的课,可是他就下放到高一去了。武冈一中在九十年代的做法是很保守的,刚进一中的人很难带到高三,领导对新手不放心。其实达老师在九中的时候就带过几届高三的,是有经验的老师了,但是他毫无情绪,一样的兢兢业业,一样的面带微笑。
后来学校第一批集资房修好之后,达老师搬到了新居。因为住房调整,我家里也换了房子,不过与达老师不再住在一起了。这样我们就几乎缺少了正面的交流。2001年高考各县市之间交换监考,武冈教师在隆回监考,武冈一中派往隆回二中。我刚答辩了论文之后,从长沙回来,因为姚献志老师外出,我就顶替了他在隆回二中监考,住在金龙宾馆。晚上我听龚顺勇老师谈起了达老师的情况,让我感到无比的震惊。达老师的母亲因心脏病去逝,达老师悲伤过度,晕倒在地,送往人民医院检查出心脏肥大。当时武冈有名的心脑血管专家周文辉医师说情况很不好,他告诉师母说,如果保养得好可以有八至十年生命。而这个预测的结果他本人是不得而知的。得知这个消息,我心里很不自在起来,一个十分优秀的老师,一个与人为善的师长,为什么就遭遇这样不平等的灾难呢?
达老师恢复了一段时间之后,就闲不住呆在家里。他主动要求走上讲台与学生在一起。2001年我调入一中之后,当149班的班主任,他与我同教一个班;2002年文理分科之后我带146班,他与我也同教一个班直至高三毕业。2005年我到了高二又与他在一起,在同一个办公室备课批改作业。四年同事,我对他的了解加深了,他是个不计名利,心怀宽广的人,是个能平等对待每一个学生与同事的人。
第一天上课后,班长贵生对我说:“达老师很年轻啊,很随和的,他说我是你们老师的老师,你们要是不听话我就叫我的学生整你。”我把达老师的情况对他说了,大家一定要尊重达老师,他是个很好相处的人,千万不要与他怄气。达老师用自己的课堂艺术,用自己的敬业精神吸引了每一位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