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忘恩师一段情——记我的历史老师邓珏先生
后来与他见面的机会不多,他也不常出来走动,尽管退休了,但对于他来说时间并无余裕,上有年过九十的老父,下有孙子、外孙要帮着照看。邓老师的父亲是个大才子,读过好几个大学,是南京大学新闻系的高材生,又专门攻读过外国文学与政治经济学,几经辗转阴差阳错到了武冈二中教政治与历史。邓老师很少提起自己的父亲,只是有一次在街上遇上我偶尔问起我父亲的身体,才说他父亲年过九旬还可以爬云山,能不戴花镜看英文报纸。听他说话的语气与神态就知道他是个孝子,他以父亲的健康高寿而自豪。
去年暑假一中计划要调进一个生物老师,邓老师的女婿是四中的把关教师,因为无人引荐去了云台两年。云台毕竟不是长久之计,想调进一中。邓老师的女儿与我是同学,找到我说问问领导看需要不需要。我与学校领导谈起此事,回答很令人满意的,说只要是人才多几个也没有关系。一天傍晚邓老师在步行街碰到我,问起这件事,说:“云龙啊,这个社会很无聊很讨厌的,注意好分寸,只要领导不太过分就可以接受的,是个这样的时代又有什么法呢。我与你爸爸都是落伍的了。你爸爸校长都不当来一中做普通老师。我也一样,凋往二中也没有提过任何要求。为下一代着想是吃亏了,只靠你们自己努力哦。”我知道老师心里有很多苦楚,他也是在无奈中对我讲这番话的。我说:“邓老师,我非常感激你对我的帮助,多年来学生无以为报。但在这件事上我可以肯定地告诉你,一中主要领导态度很明确,我会尽力撮合的。”
邓老师还是那样古道热肠,在这个社会始终保持不媚俗的品格是很难的。社会世道如此,人心亦不古,邓老师常怀思古之心,保持分寸,一再告诫女婿凭本事争得一席之地站稳讲台,令我十分感动。有人常说80后的人心态浮躁,做事为了效率为了达到目的可以不择手段,70后的人相对比较理性,有实干精神。不知道大家是如何评价40后的人的,在邓老师与父亲身上,我看到的是冷静与平静,或许他们真的落伍了,或许他们是返璞归真吧。他们缺乏对社会的反抗,但是他们保持着出奇的冷静。与他们交往,我总觉得一切都在无言之中,那种冷静与平静其实就是智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