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青林:《蓼园三叹》
三叹割爱
进入高二后,我的厌学情绪越来越严重。
休学在家的那个学期,我与已是社会青年的小叔他们“混”成一堆,做一些生意、与人打架、镇治保会入村调查我们、承包砖厂,“忙”乎了几个月,家长们为我们的前途担忧,在父辈眼里原本优秀的我居然如此“堕落”(我根据这段生活创作了小说《少年祭》),后来,父母收紧手中的缰绳,把我这匹野马拉回了学校。
进入新的班级,我仍然无心向学,经常不交作业,上课常常看课外书,有时趁老师转身在黑板上写字时,偷偷溜出教室逃课。学习的课程越拉越多,成绩越来越差。进入高三后,天天有复习题做,我很少做完一套试卷,都是做完一半就不想做了,觉得读书没意思透了。那时的团委书记周少展老师还问我成绩怎么样,如果毕业成绩能考到多少多少,学校可以考虑保送我。好可惜,毕业成绩差了好几十分。
我为什么这么厌学?
如果一定要找几个原因的话,我觉得家庭贫困是其一,天真的我不愿再增加父母的负担供我读大学;其二是我的理想是当一名个体户作家,即一边经商,一边写小说,悠闲自得,不受人管束,如果能买辆雅玛哈摩托车骑,那就更惬意了。“不增加父母的负担”,这一点我做到了。走上社会后除了结婚时父母资助过我一点钱外,我没有再增加过父母的任何负担,包括经济上的和精神上的。但个体户作家,我到现在还没做成。在广东十几年,我曾经过几次商,每次都以失败告终,终于明白富贵自有天命。现在的职业虽然也是与文字打交道,但那些文字,不是我内心深处的文字。
我经常做同一个梦,一两个月会做一次。在梦里,我总是在读书,考试时总读不懂题目答不出题,同学们交了卷,剩下我在教室里独自伤心、焦虑。这个梦是一种情绪,是一种气味,深深地隐藏在我的内心深处,我的魂灵在情绪和气味之间,黯然伤神。
我相信这是一种宿命,让我在黄金时期做了最不该做的梦,让我走上一段弯弯曲曲的人生路,让我一生对蓼园生出无尽的感叹。
(陶青林,男,1990年毕业于绥宁二中高61班,“蓼园”文学社首任社长,广东省作协会员,东莞市作协长安分会副会长兼秘书长,《长安文学》副主编。在《湖南文学》、《长城》、《作品》、《特区文学》、《椰城》、《粤海散文》等刊物发表小说、散文、诗歌等文学作品五十余万字,著有中、短篇小说集《荔树的囚徒》,中、短篇小说集《手机没有信号》即将出版。现居广东省东莞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