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时间和生命:骆一禾的诗学想象

来源:本站原创  作者:韩王韦
水、时间和生命:骆一禾的诗学想象
摘要:时光如梭,至今年5月31日,骆一禾离开我们已十九周年了。在这十九年中,诗歌界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中年写作”、“个人写作”、“知识分子写作”、“民间写作”、&ldqu…

时光如梭,至今年5月31日,骆一禾离开我们已十九周年了。在这十九年中,诗歌界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中年写作”、“个人写作”、“知识分子写作”、“民间写作”、“第三条道路写作”,以及后来的“下半身写作”、“垃圾写作”,真可谓是你方唱罢我登场,燕燕莺莺一派繁华景象。然而,在这满耳弦瑟之中,我们发现诗歌的根基是不稳固的,这种不稳固不仅仅表现在新诗合法性的可疑或缺失,而且表现在对这种合法性深入追问并彻底反思的缺失,同时,它还表现在对新诗诗人历史坐标体系的构建以及全面清察的缺失。正是这种种缺失使得我们无法直面某个诗人的价值与意义,我们无法肯定我们对他所做的判断是否准确,从而,我们只能援引他的社会影响和其他诗人的相关评判,来小心翼翼地搭设我们的观点。

可以说,骆一禾就是这种境况中的一个牺牲品,我们几乎就要把他彻底地淡忘了。偶尔有人想起要阅读他,不是被其纷繁的意象所迷惑,读了几首诗后以偏概全;就是借助阅读海子的经验来理解他,将他的诗虚构成海子的诗的延伸或附庸。冷漠已经使得我们不愿或不屑深入地了解这个声名不彰的诗人。这不单单是骆一禾的悲剧,更是整个诗学的悲剧。

无论是从诗歌史的角度,还是从诗学诗艺的角度,骆一禾的诗都是值得我们重视的。海子曾说骆一禾的诗具有“本质的单一性”[①],这种看法极为贴切。骆一禾的单一性其实就是他的想象的一致性,亦即对水的想象的至死的忠诚。水对骆一禾来说是具有巫性的,它不但以空间的流动形态穿连起昼夜,彰显出时间;还以其无争之善滋养着春天、生命以及苦难和血。骆一禾正是从水的神秘性着手来构建他的诗学理念的,他说:“没有谁/能像水那样原生”(《水(二)》)[②]。正因为水最原生,因而它是最好的,它就是这世界的促生之力,是大地的血脉,也是生而为人的命运。作为个体,血、泪、汗水是我与水的联系的佐证,我将生命投射到诗中,亦即是将我的水投射到诗中,诗是我“生命律动的损耗,也是它的感情”(《诗论?春天》)。也正因如此,骆一禾才以情感为依凭,开始了他对生、对力、对爱的讴歌和对人类苦难的关注。“人们可以永远地爱/永远不会失去欢乐的面容”(《生日》)。骆一禾的爱以及表达爱的语言,都是饱含着水的。

  下文,我们将从水的时间,水的生命,水的伦理等三个方面来进入骆一禾的诗歌理念,试图能在深入理解的基础上,为骆一禾寻得一个本应属于他的诗歌地位。

水的时间
    水不会让季节生锈
    水满含着化冻的香味
  ——《水(一)》

水是直观的,鲜活的,不生锈的,而立足于水的想象也是如此。“水是大雨的双脚天空的房子/是陆地和海洋的屋顶/揭示着十足的柔软  潮湿与明净”(《水(三)》)。柔软的水召唤着诗人全身心地融入其中,使自已的遐思与水的脉搏合而为一。没有我思,只有水在思,或者说是我以水的方式在思,水外无我,我亦非在水之外。骆一禾的这种遐思方式决定他必然反对“以智力驾驭性灵,割舍时间而入空间”,并认为“其结果是使诗成为哲学的象征而非生命的象征”(《诗论?春天》)。“谁都不能把水盛入任何器皿/或任何地方/赋予它任何形体”(《水的元素》),骆一禾如是说。

在骆一禾眼中,水天然是要与春天联系在一起的。在春天,“那诱发我的/是青草/是新生时候的香味”(《青草》)。春天是生生的时节,也是不停涌动的时间的象征。春日里大河奔流,云朵、雨水和麦子一起长大,“地球吹响绿色的树叶/原野蔚蓝/春天洁白如玉”(《春之祭》)。春天是水做的,它如水如时间一样,是自我生成的,春天生出春天,水生水,时间生时间。春旱来临时,“所有的桦树林/都延展着根须/像水一样/滋滋地吸进土里去/被地下热流/烤得发白/终于炼出了水/就这样救活了河”(《春天(一)》)。因为有了水,春就是不死的。而把握住春天这种永远向生的状态,就是骆一禾的诗歌梦想,是以,他说:“春天,我的朋友,我的美学和血中的水”(《诗论?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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