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夜茶香:《初恋》
半夜里,姐姐给梦魇住了,身子火烧火燎的,大声地喘息。
“喂,醒醒,醒醒呀!”
黑暗中,我困顿不堪,想摇醒她。一触摸到她的身子,不由吃了一惊,内衣汗津津的,湿透了。
好容易摇醒她,犹惊魂未定。
“怎么啦,做恶梦了?”
“好可怕……”
“梦见什么了?”
“……没什么,睡吧。”
她迷迷糊糊地说着,翻了个身。
可我隐约觉得,她的语气里有某种甜蜜的羞涩。说不出理由,只是凭直觉。或许姐姐做的并非什么“好可怕”的梦,没准还是挺甜蜜挺幸福的梦呢。
实际上,我就有过一两回——梦见和东方老师紧紧拥抱在一起。那股子羞涩劲儿……
我全没了睡意,开始浮想联翩。旁边的姐姐似乎也并未睡沉。或许我们两个都难以再次入眠,只是闭目假寐,脑子里却在各自想东想西。相互知晓而又心照不宣。
我和姐姐从小就睡一张床。可记不清打什么时候起——也许是初潮后——我就讨厌接触同性的肌肤。晚间躺在床上,一触到姐姐的身体,心里就难受,怪别扭的,总是尽力避免挨着。然而又无可奈何。因为长期以来两人睡得好好的,若是冷不丁提出要分开睡,总觉得难为情,还不知对方作何猜想呢。况且独处一室也让人害怕。此种感受,想必姐姐也有,毕竟都是女孩。
后来不知什么时候又睡着了。翌日清早,醒来时,小鸟在门前的桃树上啁啾鸣啭。桃花被打得七零八落,残败不堪,花瓣落了一地。但是姐姐病了,发着高烧。昨天夜里,要是提醒她换掉内衣就好了,许是冰着了。
我慌忙喊来医生,又是打吊针,又是吃药,又逼着她勉强吃了两夹面条。折腾了半天,才舒了口气。
“你一个人留在家里,不要紧吧?要不然……”
“没事,好多了。你去吧。”
“那你好好躺着。”
我给她掖紧被子,背着书包朝学校走去。一并把伞也带去,还给东方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