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白的古风:“风雅之嗣音,诗人之冠冕”

学段:大学  学科:文学  来源:本站原创  作者:枕戈
李白的古风:“风雅之嗣音,诗人之冠冕”
摘要:《古风》并不是李白最早的诗篇,但由这五十九首诗组成的组诗放在了李白诗歌全集的最前面,而以“大雅久不作”为起首语的具有文学史叙事性质的开宗明义的诗放在了这组诗的第一首,表达着李白为复兴中国诗歌而大声呐喊的愿望,似乎李白从一开始,就是为盛唐气象绽放、中国诗歌最鼎盛…

李白的《古风》五十九首,可谓批判意识、思辩力度、历史精神兼而有之,并在美之形象的聚集中获得了统一。这组诗歌呈现为一派综合的气象,具有诗歌总集的性质,所谓气象万千,无所不包。他以他的个性气质,得到了后人这样的评价:“庄屈实二,不可以并,并之以为心,自白始,儒、仙、侠实三,不可以合。合之以为气,亦自白始也。”

但是,真正有见地的评论者更多地把李白的《古风》与汉语诗歌的开端“风雅”关联起来,赞誉为:“风雅之嗣音,诗人之冠冕。”或者与另一位复古诗人陈子昂并列起来评价:“陈子昂悬文宗之正鹄,李白曜风雅之绝鳞。”我们以为,《诗经》作为一部诗歌总集,作为集体创作时代的代表作,可以看作是周代(部分包括周王朝陷入分裂后的春秋时代)之前的中国人的形象造型,只不过经过孔子之手的编撰,尤其是经过汉朝儒士的道德化解释,染上了一种道德的色彩,一般而言被人当作儒家的经典。但是,《诗经》内部其实充满着巨大的价值差异性,就是孔子也无能当然也没有扼杀这种差异性。“风雅”作为古代中国诗歌抒情的典范,确立了那个时代中国人的整体形象。而后人之所以把李白的《古风》与风雅联系起来,并非说李白回到了《诗经》的时代,而是说他保留和综合了他之前的人类形象,重新创造了中国人的审美典范。这是以个体才华对集体创作的挑战。比如,在《古风》中,他至少化用了孔子的形象,创造了意志强大的秦始皇形象,再现了道家变易的庄子形象,混合了楚辞翱翔天空和各种游仙的形象,继承了建安以来的战士(游侠)形象和楚骚中的香草美人形象,也用夸张的笔法再现了唐朝空前显赫的帝国声势。这些不同时代不同性格的人物都以“复古”的名义集合到李白的诗中。

作为一种典型形象的塑造,为了剔除过度个人化的成分,这种诗歌很少使用第一人称“主观”地抒情。所以,《诗经》使用了大量的比兴手法,以婉转寄托的方式表达情感。《古风》作为对古代形象的再现,也多使用兴寄(比兴)的手法,区别于此时此地的个体抒情。但惟有《古风》的开篇破例使用了第一人称,直接使用赋体铺陈,表明李白的心志,以显示李白在诗歌历史上的独一无二。

而作为个体审美开端创造的典范,虽然李白也在其诗歌中标举“蓬莱文章建安骨”,但“风骨”在盛唐诗人那里并没有得到急切热烈的召唤,也许经过初唐四杰和陈子昂对风骨的诗歌实践,风骨的存有与否在盛唐诗人那里早已不成其为一个问题。可见,“风骨”针对的主要六朝到初唐诗歌的“乏骨之症”,到了盛唐,“风骨”和人的血肉肌肤早就融为一体了,骨壮肌丰是盛唐人的完整形象。后人更多从“风神”、“神韵”来显示诗歌的美之法度,一种超于整体形象之上的“神”。

历史选择李白来实现唐代的文艺复兴,而李白以他的复古诗歌复兴了古代的价值观,再现了历史人物的形象。当然,复古的诗歌也仅仅是李白诗歌成就的一部分,李白为自己创造了更多的个体抒情的形象。诗歌已经融合为李白生活的全部了,李白也已经成为盛唐的化身。从李白身上,我们发现了一种新的生活典范——那就是审美的典范,即在审美的实践中实现了一种全新的生活方式和生活伦理。在古代,中国已经产生了两种典型的生活方式,一种是儒家的道德生活,一种是道家的思辩生活。自从建安文学开启了个体的审美,经过魏晋南北朝的发展,也足足实践了四百余年,直到唐朝才演化为一种民族性的热烈普遍的生活方式。这种生活方式,从根本上是通过审美实现个体生存的意义。

早期的李白写了一篇《大鹏赋》,从庄子《逍遥游》的鲲鹏之变而来,这只鹏象征着以个体的思辩实现精神的超越,同时这种大鹏形象已经具备了极大的审美价值。李白借用这只鹏,乃是以一种审美的方式实现个体的精神超越。而在李白的晚年,那只生气勃勃的大鸟消失了,代之以一种慷慨悲壮的自豪。而且,在他的临终诗的末尾,他再次改写了孔子的形象,就像晚年的孔子陷入穷困,这首诗歌表达了这位诗人欲图翱翔天空最终却跌落尘世的悲壮情怀,也预示着一种热烈辉煌的盛唐生活方式的结束:

大鹏飞兮振八裔,中天摧兮力不济。
余风激兮万世,游扶桑兮挂左袂。
后人得之传此,仲尼亡乎谁为出涕。

——李白《临路歌》

枕戈:湖南大学2005级文学硕士。现为《华商》杂志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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