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可君:“面朝大海,春暖花开”——向着世界的祝愿

来源:本站原创  作者:夏可君
夏可君:“面朝大海,春暖花开”——向着世界的祝愿
摘要:不要说死亡的烛光何须倾倒,生命依然生长在忧愁的河水上,月光照着月光月光普照,今夜美丽的月光合在一起流淌,——海子,《月光》“月光照着月光”——一个奇怪的句子,只有语词在重复自身,似乎没有什么好说的,似乎只有一个人无话可说时才会说出如此的话。…

一切是姿态!整个面向和朝向的姿态是语言?是语言的生命发生?也是诗歌本身的发生?诗歌一直在面向——面向什么呢?只是面向和转向,和转身,是这个动作和姿态,这首诗歌召唤的只是这个姿态?古代的诗歌在吟咏或朗诵时都是带有身体姿态的,伴随宽大的衣裳的姿势是等待舞蹈的文字,而且,当这个朗诵的姿势被气息所充满,就是最纯然的的姿态,那是最为生动的仪态。但是,这个姿态要把整个的语词呼出来——这是不可能的,只能是呼之欲出——在这个欲出而不能出的关口——语词的堵塞的时刻,姿态呈现了,姿态在语言被说出又含收的样子——是内心之话和外显之说之间的状态。这个之间的状态在折叠俯仰之间打开了一个生命空间:心的空间:诗人的心歌的心(541页)。

海子在《思念前身》(40页)中这样来写庄子的:

庄子在水中洗手
  洗完了手,手掌上一片寂静
  庄子在水中洗身
  身子是一匹布
  那布上沾满了
  水面上漂来漂去的声音

——这个洗手的动作,洗身体的动作就是姿态,一个在漂动中的姿态,水一般晃动,庄子的文字和书就是如此的一匹布,就是如此的身体,水灵灵的身体,寂静、纯洁又被“月亮触到”后,重新被“母亲如门,对我轻轻开着”——从而让自己被再度生出来。海子的诗歌在艰难的朗诵中为我们贡献了一种心灵纯然的姿势。现代汉语因为有这样的姿势保持了它古老语言的气息和灵命。我们知道,屈原的《九歌》和《离骚》都是心魂的姿势。

写作不过是把自己的心吐出来,写作不过是把自己的身体写出来,写出一个外在的身体,生出一个身体,写作就是在呼之欲出的不可能,在身体或生命气息被堵住的那一刻,身体姿势要翻转的那一刻,以语言来替代或补充这个转换的不可能,而产生了。这意味着在语词无法抵达事物,心无法抵达语词的时刻还要试图去言说,这个言说的痛苦是姿态的光晕,是姿势在痛苦的不安中带出来的色晕和氛围,那个漂动或飘动的声音就是洗裕中的庄子的身体带出来的不可明言的色晕。而诗歌的语词尤其如此,因为它内在的韵律要求身体的姿势,如同我们听到有节奏的音乐时身体姿势就会自然的随之而律动。

而被堵住的时刻是话向说转换的时刻,我们看到和听到的只是那半截的残留物了。如何去经历那个被打断的时刻,那个无法被转换的心的语言,如何在言说中感受到那无法言明的话语?我们必须回到这个身体的姿势上。

但是,可能我们现代人失去了我们传统的姿势了,因为礼仪姿态的丧失,因为传统诗歌节奏的打断,因为我们心魂的破碎。

发现和展示一个生命的姿势,如同海子的诗歌所展现的:“诗歌保持向前倾倒的高贵”——欧阳江河《短歌之五》:也如同斜射过来的光线——粗暴的温柔和悲悯的骄傲的结合。

面容的转向也是伦理的姿势,这个转向的面容也是在给出——朝向,考虑到后面大海的博大和宽广,整个给出也应该是无保留的了,当面容朝向,当面容给出——给出什么呢?面容承受整个变化,面容在给出时就是语言——语言的发生,无论是给出问候和祝福,还是接受问候,甚至,承受伤害的暴力时也是如此——如同勒维纳斯对来自面容的命令“不要杀我”时所分析的。

这个姿态的打开蕴涵着无限的生机,听到这首诗歌标题的人,生命就会为之一振,一种无尽的欣喜会涌现心头,荡漾开来。涌现依然是呼之欲出的言说的困难,一股无言的力量,在有言和无言之间漂动,而在面容的转向中话语给出它自身。这个给出也是诗歌本身的给出,一首诗歌就是一幅面容——最为美好的面容,在给出的祝福中——我们看到下面的整个诗歌都是在祝福和幸福的言辞和渴望中展开的。诗歌就是祝福,诗歌是一幅面容在祝福着,给出着祝福,打开着语词。可能祝福也是最初的语词的发生,祝福和面容一起打开了最初的语词?打开了诗歌本身?如同一张打开的明信片?暴露自己,暴露自己的祝福,自己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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